美国夺取石油储藏的强烈要求
正在来临的战争的真实原因是,美国强烈地想要控制世界第二大石油储藏地(占世界总供给的11%)。
在2001年4月,在针对世贸中心的恐怖攻击5个月之前,一篇题为《战略性能源政策在21世纪面临的挑战》的报告警告说,美国能源部门正处于“严峻的境况”中。
该报告主持者是詹姆斯·贝克——老布什政府的国务卿和小布什2000年大选夺得权力的关键操作者。该报告指出,在过去美国“和中东主要石油输出国之间塑造了一种特殊的关系”,这些国家调整供给和价格至一种“既不挫伤世界经济增长也不引起通胀”的水平。也就是说,这些供给国遵从美国的需要。
报告继续说:“但是最近,情况变化了。这些海湾盟国发现它们国内和外交政策越来越和美国的想法相矛盾,特别是当阿以紧张关系升级的时候更是如此。一种反美主义潮流可能影响该地区领导人在能源领域和美国合作的能力。结果出现的供不应求的市场将增加美国和全球的脆弱性,并给美国对手提供过份的影响油价的能力。伊拉克已成为一个主要的‘市场波动’产生国,给美国政府造成了困难。”
解决这一困境的办法是伊拉克的“政权更迭”。这样石油供给将增加,而又没有加强对美持敌意的政权的经济力量。
2001年5月发表的《国家能源政策报告》指出,2000年美国一半的石油消费不得不来自进口,在2020年这一数字将升至2/3。麦克尔·卡莱尔(Michael Klare)在《国家》杂志2002年10月7日号上的文章《为战争车轮加油》指出,伊拉克有两点吸引力。第一,只有伊拉克有充足的储备可以作为沙特阿拉伯的替代者。第二,大多数沙特油田已被探明并开发,而伊拉克拥有“世界仍存的最大的未探明而前景广阔的石油储藏,超过阿拉斯加、非洲和里海的未探明油田”。
然而,现在很多这些前景广阔的油田被欧洲、俄罗斯和中国所分得,而且涉及的数目不小。萨达姆所与外国签订的石油合同总值可能高达1.1万亿美元(见《观察家》2002年10月6日号)。1995年美国负责中东军事行动的司令说:“美国介入的目的,像国家安全战略所信守的一样,是保护美国在这一地区的重要利益——不被打断地、安全地取得海湾的石油。”
美国谋求全球支配地位的强烈要求
石油不是美对伊战争的惟一动机,它只是美帝国主义在苏联崩溃后谋求全球支配地位的更大时间表的一部分。
1992年五角大楼一文件说:“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阻止在前苏联地区或任何别的地区重新出现一个新的对手,这个对手将类似于苏联对秩序造成威胁。”这个文件最初泄漏出来时引起了愤怒。在克林顿政府的最初几年,它一定程度上被推到后台去了。但是文件背后的力量——保罗·沃尔福威茨(Paul Wolfowitz,现在是副国防部长)和迪克·切尼(那时是国防部长,现在是副总统)并没有后退。他们在美国执政的政治圈子里组织起来,将这一计划付诸实施。
1997年他们走到一起制订了《新美国世纪计划》(the Project for the New American Century),确定“美国外交政策的指导原则”,以在“军事力量”和“道德明晰”基础上使世界支持“美国全球领导权”。
2000年9月,他们提出了如下观点:“后冷战时期过去10年后……几乎所有事物都发生了变化。冷战是一个两极世界;21世纪的世界——至少现在——决定性地是单极的,美国是世界上‘惟一的超级大国’。美国的战略目的以前是遏制苏联;今天它的任务是保持一个有助于美国利益和理念的安全的国际环境。”(《重建美国国防》第2页)
该文件指出,随着苏联的崩溃,所谓的“美国安全环形防线”的第一线大大地扩展了。巴尔干地区成为北约的实际领地,而美国部队和英法部队一起在海湾地区的存在已成为永久事实。它于是指出如下重要的一点:“尽管这些军事力量的直接任务是在伊拉克北部和南部强行建立禁飞区,事实上它们表明美国和它的盟国长期停留在一个非常重要的地区。”文件继续说:“事实上,美国几十年来都力求在海湾地区安全中发挥一个更持久性的作用。当和伊拉克的未解决的冲突提供了直接的理由时,在海湾需要一支美国军队的存在这一问题的重要性超过了萨达姆政权问题。”
“9·11”恐怖袭击的到来就像天赐给布什政府的机会。于是美军全球挺进的日程可以在“反恐”的旗帜下进行。只在一年之中,我们看到阿富汗被征服,并被强加上一个傀儡政权,同时美军在中亚地区前苏联共和国里得以布置。下一步是对伊战争并将该国改造成美国的保护国。
恐怖袭击后有一个经常性的口头禅:“‘9·11’以后什么都改变了。”当然改变很多,但是重要的是要领会到,“9·11”之后出现的情况是一种继续,是此前已经建立的事物的深化发展。当两架飞机那天早晨撞入世贸大楼时,在布什办公桌上已经有入侵阿富汗的计划。拉姆斯菲尔德等人立即开始谈起推播阿富汗政权的必要性。
一年以后,在巴厘岛爆炸后同样的进程开始了。关于这一罪行的作案者没有任何头绪,但是美国和澳大利亚政府却在呼吁和印尼军方进行更紧密地合作。这一点在它们的日程上本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但是由于特定的政治困难,特别是考虑到印尼军方此前在屠杀暴行中所扮演的众所周知的谋杀角色,因此未及推行。但是在巴厘岛屠杀事件后,澳大利亚开始和印尼政府谈论恢复与臭名昭著的印尼安全部队的合作关系。过去一段时间中,华盛顿担心梅加瓦蒂在对付印尼民众运动上可能太软弱。巴厘岛事件又一次在“反恐”旗帜下给予了将印尼军方推到前台的机会。
布什政府的计划在9月17日发布的《国家安全战略》中得到了陈述。对于任一美国认为是美国利益的威胁或未来可能成为威胁的国家,美国有权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采取武力,——该文件将这种权力确定为中心政策。在现代历史上没有任何国家对全球霸权即世界统治权作过这样彻底的宣称。该文件还表示,“作为常识和自卫,美国将对那些正出现的威胁,在它们成形之前,采取行动”,在这一新的世界中,“通往安全的惟一道路是采取行动”。
在新《国家安全战略》发布后5天左右,《金融时报》就这一新战略的意义采访了布什的国家安全顾问赖斯。采访者问如果中国增加军力,将会如何。赖斯说,如果中国努力鼓励企业家、贸易和商业,“他们将在美国找到一个好伙伴”,言外之意是:如果中国不这样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美国全球统治这一问题并不是作为对“9·11”的反应而出现的,10年前在美国外交政策圈中就已开始讨论它了。2000年11月11日,理查德·哈斯(Richard Hass)和另一位相对“温和”的人发表了一篇题为《美帝国》(Imperial America)的文章。
哈斯说:“在可预见的未来,没有任何国家或国家集团的力量能和美国经济、军事和文化力量相抗衡。但是对于后冷战世界,仍然缺少相应的后遏制外交政策。”他说帝国外交政策不能和所谓的“帝国主义”的东西以及实际建立殖民地相混淆,——这不再可能。他表明他支持的是一种特定形式的帝国。他说:“美国的角色类似于19世纪的大英帝国。高压和使用武力将通常成为最后的手段;约翰·加拉格尔(John Gallagher)和罗纳德·罗宾逊(Ronald Robinson)在一个半世纪前关于英国所写的话——英国政策遵循这样的原则:以可能时的非正式手段和必要时的正式手段扩大控制力,——可以适用于新世纪之初美国的角色。”也就是说,国际金融市场、世贸组织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全球机制将为确保美国利益而工作,而军事则作为自由市场这只手套中装有锁甲的拳头在必要时为确保纪律而发生作用。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根源
这带给我们最重要的问题是:美国追求全球统治权的意义是什么?在21世纪之初降临的一种新时代的帝国主义的后果将是什么?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必须考察20世纪的历史。
19世纪上半叶,正在发展的全球资本主义经济是在大英帝国的霸权之下进行的。但是在19世纪的后1/4部分的年代中,巨大的变化发生了。1870年之后统一德国的形成为巨大的经济扩张拉开了序幕,准备了条件。在西方,美国在内战之后经历了爆炸性的经济转变。
马克思主义解释说,所谓的和平竞争——为市场、利润、原材料、投资出路而争斗——必然导致军事冲突。竞争的逻辑不是继续竞争,而是形成垄断。由于每一资本主义大国寻求提升它们的地位,它们就彼此冲突起来。
相反的观点认为,主要经济大国相互联系的情形是:它们互相出口,互相投资,互相依赖对方的市场、资源等等,因此它们之间的战争将因为具有太大的破坏性,以致不会发生。1914年7-8月第一世界大战的爆发对这一问题给出了答案。
战争产生的巨大破坏性表明资本主义已经走完了自己的进步时期。托洛茨基认为,战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生产力对民族国家这一政治形式的反对。资本主义大工业,它培育的经济过程已使世界分成民族国家实体完全不再适宜这种形式。正如几世纪前资本主义的兴起宣告像补丁被子一样由王国、公国和封邑组成的封建主义的崩溃一样,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使民族国家这一政治形式完全不合时宜了。
但是资本主义不能解决它自己所促成的民族国家问题。经济的增长——生产过程超越边界和大陆——导致全世界的生产商有必要有意识地合作,来运行全球经济体。然而,建立在争夺市场、资源和利润基础上的资本主义不能担当这一责任。任一资本主义大国,为了加强自己的地位,不得不击退对手,以使自己从一个大国变为世界强权。这导致它们中的所有国家——英国、德国、奥地利、法国、日本、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