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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惦棐的困惑与当代电影美学的使命_文艺美学论文

论文作者:佚名    论文来源:不详    论文栏目:文艺美学论文    收藏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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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老生前最后几年,当代中国影坛上出现了探索片新潮,钟老对此给予了很大的关注。从我们手头的一些资料表明:钟老对探索片新潮既陷入了理性上的困惑,又保持了态度上的宽容。由于钟老的困惑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和深刻的美学内涵,引起了我们的关注和审视。 
       
  为什么说钟老对探索片陷入理性上的困惑呢? 
       
  让我们先来看贯穿钟老影评思想的基本观点是什么? 
       
  早在1965年,钟老在《电影的锣鼓》中就指出:在有关电影艺术还存在的问题中,“最主要的是电影与观众的联系,丢掉这个,便丢掉了一切!”“绝不可把影片的社会价值、艺术价值和影片的票房价值对立起来。”钟老在此强调了票房价值的问题,之后,他一直以此为影评的出发点和归宿点。如1979年,钟老撰文《电影文学断想》又提出:“人民不爱看、不爱读的东西,创作过程即便是享有无边无际的民主,也是没有意义的。”还说:“至于观众,同样是个很值得研究的美学课题,他是付出一定代价坐在银幕前的,决心来受你的影响,而你始终影响不了他。他以不能受你的影响而感到很失望,并且一再失望,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你总是给他喝‘政治稀饭’,从来不讲真话吧?或者你确实讲了真话,而经过筛选,已经所余无几了吧?或者你讲的全是真话,但讲的十分平淡,不足以引起人们的注意吧。” 
       
  探索片新潮掀起后,出现了这样一个基本事实:即探索片不卖座失去了大部分观众。照理,按照钟老的一贯美学思想,他会把分析、批评的天平倾向于电影本身,以及寻找导致电影不足的社会原因。然而,钟老却在这一场“电影观念的变革中”表现出明显的困惑,具体反映为: 
      
   一、先是在观众与电影的关系上摇摆不定。 

  1981年,钟老在《中国电影的现实主义与庸人习气》一文中把追求“票房价值”作为庸人习气来批评。但在1983年,钟老在《在把握自身中把握群众》一文中则表示“还有少量的影片搞得模模糊糊,叫人看不明白,不知道它到底要说什么?这种现象,观众有反映,我们也认为不好,……我们的方针是要群众‘喜闻乐见’”。 
       
  1984年,钟老在《论社会观念与电影观念的更新》一文中,虽肯定了“票房价值高,……一般是好影片”,但又接着说“也不全是”。 
1985年,钟老看了《黄土地》,在《电影策·序》中谈到:“至少在我看过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电影在形式上的一次蜕变,而是电影与观众。即电影是千百万人的艺术和反映的客观性与主观性。电影与观众的问题,对于我这样一个由宣传员出身的人来说,无疑是第一性的问题,不仅和思维,甚至和血肉联系在一起的。”但仅隔一年,钟老在《探索电影集.序一》中则认为,探索片的被人不理解,“很可表明当今中国还没有准备好这样的观众层一一他们还更多留心‘故事片’的故事。” 
       
  以上表明了钟老已开始对观众的欣赏水平表示了怀疑。难怪在1983年,钟老在全国电影宣传工作座谈会上发言时,有人递条子请他就“叫好不叫座”问题谈谈看法,钟老坦率地承认“这个正是我在近年想得最多的问题”。 

  二、后来在自身与电影的关系上犹豫不决。 

  如果说钟老对探索片的萧条一开始还在观众与电影关系上找原因的话,那么后来,钟老则把寻找的视角盯在自身主体上,怀疑是自己“先验性的审美观”导致了对探索片这一客体的认识不清。如他在《探索电影集.序一》中谈到看《黄土地》、《青春祭》二片后的感想:“在我初读时,都没有读懂。是它们教育了我,读不懂影片可能咎在影片,亦有可能咎在自身。”承认“尽管我的一些审美积习在我和新一代人的交往中有所变化,也往往发现自己的尾巴并不比别人短。” 
      
  正因为怀疑了自身,钟老承认在这场“电影观念的变革中,我也有沉默的时候,沉默就表明我还拿不定是我对还是别人对。”与钟老理性上的困惑密切相关的是钟老态度上的宽容。作为当代中国一位颇有成就、颇有影响、颇有权威的电影评论家,钟老的学术思想遵循着二条原则:一是讲科学,一是讲民主。对待探索片,钟老正是这样,他的坦率的困惑,便是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另外,钟老又体现出难能可贵的民主风气一一即宽容的态度,如他表示:“即使不对的是别人,作为探索,也是个必要的过程。只允许对,不允许不对,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极易堵塞通幽之门。”(引自《探索电影集·序一》) 
       
  对钟老的宽容,我们认为,当理性的探讨还没有达到真理的时候钟老的宽容度是完全必要的,并为进一步走向真理开放了道路,然而也要看到,我们不能停留在这一步。因为电影创作的行为无法宽容,他们的行为在实施中只能选择一种方案,而电影效果的好坏也由此产生,无法回避,无法模糊。探索电影近年来的煞车就说明了这一点。长影厂导演周予谈到:“对电影理论的混乱,电影创作人员的感受是尤为深切的。理论上的前后矛盾、不贯通,使得实践者没有办法去遵从这些理论家的意旨。”(《电影艺术》1987年第10期)可见,解决电影的创作问题,不是靠宽容,而是靠科学的电影美学理论的建立和指导。 

  钟老在他的晚年,鉴于对探索片的理性上的困惑,已愈来愈深刻地感受到研究电影美学理论的重要性,深感“其中缺乏关于电影美学的研究,是使我们往往裹足不前的重要原因。”(见《电影集·‘离婚’后话》)我们认为,钟老想借助于电影美学理论去解决探索片的困惑,方向找对了。但是,就传统的电影美学理论,是无力解决这一困惑的。还必须靠在更深刻细致和更高瞻远瞩的基础上重建的全新的电影美学原则。 
        
  当然,新的电影美学原则,不仅在中国电影界尚待建构,即使在世界电影界,也是尚待探索的。然而,它又决不是不可能的。这既是严峻的课题,又是巨大的机会。本文即尝’试着运用一些新的电影美学原则,具体分析钟老在理性困惑上的几个难点,为使电影能在清醒的理性指导下更加健康地发展,提供一个参照系。 

          (二) 

  综观钟老理性上困惑的过程,我们发现这么一个特点,即选择上的困惑和根本点上的不困惑。钟老强调从社会生活评电影,强调电影的社会功能是推动社会前进,而观众是社会生活的实践者,所以,如果电影真实、艺术地反映了社会生活,便不可能不从观众处得到热烈回响。如果电影要推动社会,也不能不凭作用于观众去实现。这正是钟老一直很重视观众对电影反应的原因,也是顺理成章的结论,是钟老始终不动摇、不困惑的基点和初衷。然而,探索电影声称自己是力图、而且能够真实地反映生活的,在这一点上,与钟老的初衷是一致的。不过他们的片子却不受“生活实践者”的欣赏和回报,毛病出在何处呢?钟老出现了选择上的困惑:应纠正谁?应选择谁? 
       
  我们认为,毛病出在探索片上。探索片试图以意念化的哲理去求真,结果违反了电影创作的一般美学原则,违背了观众审美心理规律以致失去了大部分观众。可以这么说,探索片目的虽可佳,途径却不对,造成“有心栽花花不开”的悲剧。而传统影片,虽然不一定从理性上认清电影的艺术功能,却遵循着“为观众而作”的规律。实践着这种功能,反而常常能形成“无意插柳柳成荫”的喜剧。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吸取探索片的合理因素,剔除失误之处,同时,挖掘传统片本身固有的规律性,在新的基点上,恢复钟老始终力图坚持的观众(及其审美效应的主要指数——票房价值)在电影中的权威地位,解决钟老理性上的困惑。 
       
  那么,钟老在对待探索片上发生的理性困惑表现在哪些方面呢?又应该如何去解决呢? 
       
  第一,是对电影作为艺术部类之一的这个总归属把握的模糊,而导致的对电影艺术宗旨认识的失度。探索片的失误之一正在于此,他们往往把电影当作社会科学、哲学论文来创作,过分强调“文以载道”的哲理功能,而忽视,以至抹杀了电影之所以为电影的根本功能,即艺术功能。如陈凯歌就认为:“电影的功能不仅仅是娱乐,人们到影院,不全都是为了轻松和娱乐。追求哲理启迪和进行理论探索的人也是有的。”但他却忘了,在电影艺术中追求哲理启迪须在艺术的审美过程中才得以完成。钟老虽然早就注意到电影作为艺术的特点,并敏感到“电影宣称自己为艺术,实际上这并不是大家的共同认识。”因而,他提醒道“无论是电影文学家和导演,都要对此心中有数”,然而,如何“有数”,钟老并未具体指出,困惑也就发生在这里。综观西方电影史,这一把握的失误是由来已久的。如巴赞和克拉考尔就因为电影反映生活的逼真性,怀疑、否定电影作为艺术部类之一的艺术美的根本特点。这是一种宏观把握上的失误,导致电影艺术创作中的相当深刻的偏失。探索片的失误,一个深刻根源即在于此。真理跨出一步即为谬误。电影确有反映生活真实的优越性,但一旦跨出艺术的大门,即失去了电影的本性。 

  我们认为:对于电影,艺术(审美)功能决定其本体的存在,而哲理(理性内涵)功能则决定其质量的高低。艺术的根本宗旨是求美,科学的根本宗旨是求真。这是判然分明的。电影艺术作为艺术部类之一,当然根本宗旨也是求美。这个美当然是有多种层次,从生理的快感,到心理的愉悦、激动、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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