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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日记作文

作文作者:佚名    作文来源:网络   作文栏目:散文    收藏本页
    长征日记(摘选)

    “雄关漫道真如铁”,长征是历史记录上的第一次,长征的胜利为中国革命开辟了全新的局面,为国家民族的前途展现了新的希望,英勇的红军战士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战胜了一切艰难险阻,谱写了一曲革命英雄的颂歌,豪迈磅礴,荡气回肠。

    2005年3月25日,我们“从井冈山到太行山——重走长征路”采访团一行三人踏上了这条洒满革命烈士鲜血与记录着那段历史的伟大的道路。 行走在长征路上,我仿佛能触摸到历史的余热。“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锃亮的铜号、火红的旗帜、险峻的山峰,一处处历史的遗迹,以及那一个个纪念馆,纪念碑,都让我们感受到浓烈的红军气息。硝烟已然散去,但让我们时刻不能平静的是:70年前红军长征的精神仍然在激励着现代人,他们在奋起,在努力,在勃发。长征路,那是一条永远铭刻在地球上的红飘带,那是一条中国工农红军以血肉之躯谱写人类历史上无与伦比的英雄史诗的道路。

    带着虔诚的心,我踏上了这段朝圣的路……

    3月28日 井冈山 阴有小雨

    下午五点三十分到达了井冈山,一路上风景优美。江南的景色第一次进入眼帘,独特的房子在满是黄色油菜花地毯的中间若隐若现,那油菜花散发的香味沁人心脾。井冈山的大雾一团一团的迎面袭来,小雨丝丝,空气十分潮湿。沿着盘山路盘旋而上,车子行走在大雾中,依稀能看出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

    井冈山,位于江西省南部湘赣两省交界的罗霄山脉中段,是毛泽东同志创建的第一个革命根据地。井冈山以其革命历史而名扬天下,成为全国爱国主义,革命传统教育的基地。但其迷人的自然风光却是我下午才领略到的。刚下过雨,氤氲的水雾弥漫在空气里,让人陶醉。两排整齐而粗壮的大树中间,是一条街道,一边靠山,一边傍着挹翠湖。

    由于潮湿,宾馆的地特别滑,我以为是刚洗过,一不注意,摔了一交。狄赫丹老师开玩笑说:“长征还没有开始呢,你就摔交了?”

    这次沿着长征路采访,我们三人分工明确,狄赫丹老师负责采访路线和计划的设计以及写稿件,杨军老师负责拍照片、开车,我主要负责拍DV和三个人的杂事。等在宾馆安排好已是晚上8点多了。

    吃罢晚饭,站在湖边。凝望湖那边的灯火,我努力想象当年红军在这里的景象……1927年至1930年间,湘赣边界形成“工农武装割据”形势。1928年红军最高指挥部和湘赣边界党、政、军等领导机关先后迁入茨坪。之后,便开始一边打仗,一边搞生产,从那时起,就为以后革命的胜利乃至新中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3月30日 龙市镇 晴

    山茫茫,雾朦朦。今天早上,我们一行在井冈山市宣传部萧国祥同志的带领下,驱车前往龙市镇,也就是昔日的宁冈县——毛泽东率领的秋收起义部队与朱德率领的南昌起义部队会师的地方。

    一路上,大雾。等到下了山,才隐约看到路边一块一块的油菜田地。不时的,有人牵着水牛从田边走过。我心里暗自揣想,今天的龙市镇是什么样子的呢?

    龙市镇即原来的宁冈县,2000年经国务院批准与原井冈山市合并组建新的井冈山市。宁冈县改为龙市镇。

    多少年过去了,今天的龙市镇早就不是往日宁冈县小县城的模样了,但是,进入这座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镇上,从“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烈士纪念馆”到“井冈山纪念碑”还有“烈士陵园”,以及那数不清的以“会师”命名的道路酒馆,让我们仍然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红军气息,仿佛70多年前红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镇长林道喜向我们介绍,现如今,全镇已经形成了以盛产芙蓉李、柰李、柑桔等绿色农副产品的农业产业。特别是工业,近几年来,龙市镇全力建设井冈山瓷城。由于思想、措施、服务到位,瓷城建设稳步前进,先后有十多家陶瓷加工企业落户瓷城,主要生产碗、盘、杯等日用瓷,总投资超过了1个亿,日产瓷器100多万件,年产值可达到2个亿。就是这个瓷城,解决了5000多名剩余劳动力和企业下岗工人,切实增加了人们的收入。全镇交通便利,通讯发达,319国道和龙白公路等二级公路穿境而过,电信、电视网络覆盖了全镇。就2004年,龙市镇的人均收入达到了,人们的腰包鼓了起来,盖上了新房,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行走在这个高楼耸立的镇上,不禁感慨万千,是啊,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几代人流血流汗,艰苦奋斗,凭借着当年井冈山的革命精神,硬是把龙市镇变了个样。

    4月4日 瑞金沙洲坝 晴

    今天在瑞金沙洲坝采访的时候,就听说有位毛泽东给取得名字的老人——杨大毛就住在村上,我们便寻路找了去。

    初见这位老人,只见他面庞消瘦却很精神,上身穿一件泛灰的旧军装,挽着裤腿,穿一双凉鞋,右手提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不等坐稳,就向我们说起了当年的事,“那是1933年吧,我只有两岁,5月份,毛主席给我起的名字”,提起名字的事儿,老人一脸的自豪,“当时我还不记事,好多都是听上辈们说的。那时侯穷噢,有首歌谣:‘有女莫嫁沙洲坝,无食无衣洗手帕’,说的便是我们这里啊,我母亲就曾经要过三年饭……”

    听老人说,那时候人们都很穷,农民耕地少,饭吃不饱,困难的时候,竟然还要吃树皮和糠秕,还没有衣服穿。随着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和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在的召开,土地革命不断深入,苏维埃政府领导组织成立了帮工组、耕田队、犁牛合作社等各种互助组织与当地农民一起开垦荒地,种粮食、栽大豆。一时间农民那紧锁的眉头展开了,不再愁没有耕牛,没有劳力了,你帮我,我帮你,家家户户喜气洋洋,互助合作热火朝天。

    1933年9月份,当毛泽东看到人们吃的都是池塘水,还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时,便带领战士和乡亲们挖了一口井——红井。从此以后,沙洲坝人就告别了肮脏的池塘水,喝上了井水。

    说到现在,老人杨大毛指着院里的鸡鸭对我们说:“现在比那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啊,孩子们都有工作,我跟老伴也住在了新村里,喂了鸡还有鸭子,生活蛮好!”。

    是啊,走在街上,一排排整齐的住房,大树下玩耍的孩童,还有村庄周围各种工厂等等无不向我们展示着这个红色故都的魅力以及人民的力量。

    那村头上的红井,如今已被人们用栅栏围了起来,旁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井水清澈而沁人心脾,来参观的游客都要尝一尝。睹物思人,伟人亲民爱民的风姿留在了井上,昭泽后人。如今,当地人们也不再去红井挑水喝了,还在周围建起了水产养殖基地和瓶装饮用水厂。可它作为历史的印迹,其精神之作在,将永不改变。我想,这红军走过的地方,停留过的地方,不仅仅是在那里与人们共同劳作、流汗、打敌人、闹革命,更重要的是给人们留下了一粒粒种子,这种子发芽、开花、结果,养育了今天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的儿女们。

    4月15日 信丰固陂 晴

    昨天下午到了江西信丰,在这里年红军长征突破了第一道封锁线。.

    今天一早,便去古陂的战争旧址。车子沿着一大片稻田移动着,田地里一派繁忙景象,人们大都在插秧忙春耕。就在70年前,这里的硝烟正浓,陆定一曾写过一首诗:

    十月里来秋风凉,

    中央红军长征忙。

    星夜渡过于都河,

    固陂新田打胜仗。

    固陂新田便是突破封锁线的地方,这一仗大大鼓舞了士气!

    据史料记载:为了阻止中央红军进行战略转移,蒋介石命令国民党军部署了4道封锁线。其中第一道封锁线位于中央苏区西南部的安远、信丰、赣县、南康一带,有4万国民党粤军,而且重点兵力放在安远至信丰一带。1934年10月21日,中央红军主力按照中革军委的部署采取行动,突围战斗终于打响。当天清晨7时,中革军委及红军总部从于都到达安远车头。上午10时许,红3军团第4师从赣县塘坑口向信丰百石、古陂摸索前进时,百石守敌信丰“铲共团”常备第二中队发觉红军后,随即开枪阻击,红4师第10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制高点碉堡。突破第一道封锁线。

    而如今,站在了当年的战场上,山还是那山。在这个叫河树坳的地方,长征途中的红军战士们一个个冒着枪林弹雨冲上去,不断有人倒下,再有人冲上去,挥着枪打跨了国民党。当年战斗的撕杀声、枪炮声,早已在历史的河流中销声匿迹了,留下的,是这块充满伤痕的土地和人们心中永不磨灭的记忆。

    4月25日 兴安界首 多云

    到今日为止,我们出来已有一个月了,三个人都有些想家。在此行之前,我只是能从书本上了解一些有关长征的历史,而今日,沿着当年红军的足迹重新走过时,最多的,我感受到的是新奇和惊叹。一处处旧址、博物馆,在向我们展示着历史,让我们这些后人感受到红军长征脚步的艰辛与坚定。

    下午到达兴安。红军当年在兴安县界首镇突破敌人的第四道封锁线,打了湘江战役。1934年11月,中央红军在突破敌人三道封锁线后,进入广西。蒋介石急调30万人马,在广西境内湘江沿线的兴安、全州、灌阳一带,设置了第四道封锁线,妄图全歼红军于湘江东岸。为突破敌人防线,广大红军指战员血战七天七夜,与敌人进行了殊死搏斗,最后成功掩护红军主力撤退。湘江一战,有4万多红军牺牲,损伤惨重。

    我们把车停在了湘江边上,寻找当年红军渡江的地方。望着那滚滚向前的江水,听着当地同志的讲述,湘江血战的硝烟,又从眼前袅袅飘过……

    静静的

    你一去不再归还

    拍打岸边的浪花

    是否还忆起当年战斗时的惨烈?

    静静的

    你的宽广包容着过去

    翻腾于水流中的泥沙

    是否还染有红军战士们的鲜血?

    没有言语

    你是位睿智的老者

    犀利的目光中

    隐藏的

    是70年前硝烟里的呐喊和嚎叫

    湘江

    不必躲闪

    让我偎依在你身旁

    聆听流水的述说

    江边嫩绿的青草

    掩映着你的苍老

    茫茫江水中

    我看见了红军战士们的身影

    奔腾吧 咆哮吧

    湘江

    你的身姿

    高昂着 英勇着 前进着

    大无畏地向前

    4月29日 龙胜泗水 多云

    今天在广西龙胜的泗水乡,初遇瑶民。

    我们是为了寻找红军岩而去的。之前,我并不了解瑶族,查过资料才得知:瑶族人因居住、生产方式、服饰等不同而分为红瑶、白瑶、高山瑶、盘瑶等多达20个支系。

    早上从广西资源县出发,车子一直行走在大山中间,下午到龙胜泗水红瑶寨。由于历史原因,一直备受种族压迫与排挤的红瑶人大都是居住在高山上,吃水,下山等都比较困难,虽然他们居住生活条件恶劣,但他们自得其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让我们敬仰与羡慕。红瑶人的生活习俗是独特传统的。瑶寨风情作为一种旅游资源,也是当地政府近几年才开发利用。

    山下一个旅游服务部的老板告诉了我们上山的路,当他听说我们从山西来,是重走长征路经过这里时,惊讶的张大了嘴,连说了不起,了不起!告别了他,我们沿着由石块砌垒成的小路上山,由于很陡,我们不得不走上几步就歇一歇。狄老师说,真是难以想象,祖祖辈辈的瑶人是如何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这山道上走过来的。

    穿过一个由石头做成的寨门,便能望见红瑶寨了。半山中的瑶寨三面是茂密的林木,参天的大树不少;寨前是沿山而筑的窄长的梯田,一层层,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银光;瑶寨由错落有致的吊脚木楼构成。远远望去,犹如一幅浓墨淡描的水彩画!

    听说瑶族人热情好客,但不巧,我们来时瑶人下地还没有回家,我们只看到了几个背小孩的瑶族老人。他们头上包着黑色的头巾,上身是束身宽袖瑶服,以红色为主调,配有各种式样的图案。下穿齐膝、宽松的摆裙,打着绑腿。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耳朵上吊着的两制大耳环。由于太重的原因,耳朵都垂了下来,日积月累,中间的针眼也被拉开一个蚕豆大的洞,有的老人不得不再加一跟线拉着耳环。

    石头砌成的街道两旁,是木制结构的吊脚楼。一般,楼下养牲畜,二层是厨房、厅堂,三层为睡房。吊楼干爽凉快,设计得合理,近乎完美。后来,我们被一个休息在家的老年人请到了家中。我们试图向他了解一些红瑶人的生活习俗,但因语言不通作罢。只能从他一脸自豪的表情、手势和能听懂的几个字中了解到,这幢吊脚木楼是他新盖的!

    告别了瑶族老人,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下山路上,迎面跑上来一群小孩,看样子是在山下学校读书的学生们。他们的穿着已是汉族服饰,有的穿着运动鞋,也有穿牛仔裤的,书包上画着卡通,相互打闹着跑了过去。

    是啊,瑶族人的生活也在变化啊。

    5月4日 通道播阳 晴

    由广西资源、龙胜到湖南通道县,晚上到贵州黎平。

    当年中央红军在湘江之战之后,总结经验,决定放弃北上与二、六军团会合,而改向敌人势力薄弱的贵州进军,实施了伟大的战略转移。史称“通道转兵”。

    上午路过播阳镇时,我们三人商量去镇政府了解点情况。因为是五一放假期间,怕不好找人,就问了问街上的行人,“蛮好找,顺着路一直走就到,有人值班”。在一处小院子里我们找到了镇政府,一幢破旧的二层小楼。听见屋里有人说话,我们便寻了过去。推开门,只见灯光昏暗,几个人在打牌,看见我们进来,却没有放下手中的“活”,一个叼着烟的人问我们:“干什么呢?”听我们说完来意,才有一个人极不情愿地站起来去叫了个人过来:“这是水电站的吴站长,他知道情况,让他领你们去”,我很惊讶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接待,是我们打扰了他们的打牌么?还是有什么别的?

    在吴站长的带领下,我们去一个叫黄寨的村子,寻找一位当年帮助过红军的老人。车子小心地行走在一条山路上。到了村口,好多人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们和我们手中相机、摄象机。他们大都穿着破烂,后来才听吴站长说当地人都很穷,人均年收入才有900多块。老吴还说,在黄寨村上面还有个村子,更穷,在前几年很多人家都只有一条被子。天冷时,他们就围着一条被子在火炉旁过夜,没有鞋穿。家里有人结婚时,一头猪,几锅黄豆便算是办喜事的菜肴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心情沉重,尽管我没有见过老吴所说的那样的日子,也尽管现在可能改变了许多,但那种“养鸡为吃盐,养猪为过年”的生活状况仍然在揭示着当地的贫困。在播阳镇,很多房子都很破,新盖的希望小学与之对比鲜明。墙上像“不读书,就没有出路”这样的标语随处可见。而我也在好多地方看到有十几岁的女孩便去宾馆当了服务员。这一切,都仿佛在揭示着当地的经济条件和人们对教育的渴望与无奈。

    带着不能平静的心情离开播阳镇。

    5月12日 安顺天龙屯堡 晴

    对于面具我是有十二分的恐惧的,特别是傩戏的面具。

    曾在电视上看过湖南等地仍有部分村落保持着跳傩戏的习俗。从他们怪异的动作和营造出来的那神秘的氛围,我的视觉就仿佛在另一个世界的边缘停留,那种让我感到窒息的感觉我从小就怕。

    今天,在天龙屯堡我看了傩戏,还有傩戏面具。

    准确地说是地戏,地戏由军傩演变而来。明洪武十三年,朱元璋调北征南,屯田于贵州安顺,当部队在受到鬼疫邪魔之灾的时候,就用宗教传统的祭祀请出巫师祭祀傩神,戴上面具跳起傩戏祈祷神灵,保太平安康。600多年过去了,今天的天龙屯堡人仍然延续着当年的习俗。有游客到来时,他们也会穿上服装,带上面具,给客人们跳傩戏。

    我是带着畏惧的心情看完的,具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有看懂。只是从他们奇怪的动作和面具的形状里,我感到的是对神灵的敬畏和对平安的祈祷。恍惚间,我想到很多年以前的某个黄昏,一群人带着面具一边跳一边唱,混沌的空气中弥漫着祭祀时的香气,人们跪下祈祷,面向天,真实而虔诚。刹那间我觉得,就是我们的祖先啊,这样的淳朴厚实,把自己的愿望以这样的方式对神灵述说。

    在街上有当地人开的专卖面具工艺品的小店,来买的人络绎不绝。我也进去看,端详了好大一阵子,我决定带两个回去。

    坐在车里,看着那两个面具,我离开了天龙屯堡。回去后,我决定把面具挂在我的客厅里,每天都能看到。

    5月16日 娄山关 晴

    忆秦娥娄山关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

    吟着毛泽东的这首《忆秦娥娄山关》,下午时分,我们的车停在了娄山关脚下。仰望娄山,苍翠而险峻。顺着丛林中的小路拾阶而上,我想象中的娄山关不断被眼前的景色所覆盖,站在关口的制高点上,远远望去,娄山群峰并列连座,云腾雾绕,典型的高山峡谷区,以雄险驰名。这里十里长谷,群峰夹道,雄关屹立,巨崖摩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红军长征途中,彭德怀指挥红三军团在此激战,取得长征以来第一次大胜利,揭开了"遵义战役"序幕。娄山战役共歼敌四个团,充分显示了遵义会议的威力,激情振奋三军。

    我想象着当年红军战士在此战斗的情景,想象从1934年10月长征开始到娄山关,红军所遭遇的一切战斗,湘江之战、强渡乌江、四渡赤水……,数不清的人倒下去,又有数不清的人站起来,义无返顾,勇往直前。此刻,山上的树木在呜咽的风声中似乎还在述说着当年的故事。离开了喧嚣的城市,我也仿佛在时空的变换中成了一名战士,举着红旗,吹响冲锋号,响彻云霄。

    从山上下来,看见有几个人对着我们的车说话。就走了过去,其中一个人问我们,你们是山西卖煤的老板吧?!老板?卖煤?看见我们惊讶他指了指“潞安矿业”“三元煤业”等车上的贴纸,“哎呀,这样啊,我们是重山西来的没错,但我们是重走长征路的呀!这些都是我们的赞助商”。可能是我们车上“重走长征路”的字写的太小了吧,不过把我们当成煤老板可是头一次。

    5月23日 威宁 多云转晴

    早上醒来,我还在为昨天晚上的遭遇害怕。

    昨天从赫章向威宁走时,已是晚上8点多。我们三个人商量,70多公里的路不是很远,想多赶点路,就没有停留。却不想半路遇上大雾。

    雾就象是从地下涌上来的一样,一下子把我们包围了。看不见前后,也看不见左右,我们不知身在何处。狄赫丹老师把车停了下来,我们下去看了看,天哪,一边就是悬崖!“咱们还走么?”“走,怎么不走,总不会一路都是雾吧”,我们怀着侥幸的心理又上了车,但事实证明,这种侥幸是要不得的。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杨军老师到后面休息,我盯着车另一侧路边的白线,不时的提醒狄赫丹老师:“左,右,右,直走……”,这时迈速表上显示5公里每小时。车子在缓慢地移动着,不时看见有拉货物的大车停了下来休息,一闪一闪的雾灯在浓雾里似有似无。我们丝毫不敢大意,提心吊胆地走在这条陌生的道路上。就在一个转弯处,路边的白线也看不真切了,我忽然看见路边上有条若有若无的白色线条线越来越近,车子的速度也好象快了起来,“左!”我喊了一声,心到了嗓子眼,狄赫丹老师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踩了刹车,再回过头看,妈呀,真悬,后胎离悬崖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我长出了一口气,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啊。

    心里很着急,气温也忽然也降了下来,眼睛盯着车前寻找一切的参照物。几经煎熬,终于,看到了远处的灯火,雾也渐渐的小了。驶进威宁县城,看见一家还亮着灯卖小吃的地方,才想起我们都没有吃晚饭,进去吃了两碗面,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等到找到宾馆,住下来时,已是夜里的一点多了。

    早上吃过饭,去了草海。

    草海是世界上最大的湿地淡水湖,湖底存在约1亿吨的泥炭,大部地方是沼泽地,形成了温度较适宜的湿地。每到秋冬季节,黑颈鹤、灰鹤、斑头雁等170余种水鸟在这里聚集,成为鸟的天堂,也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摄影师们。

    然而,在我们快要到草海边上的时候,就有人不断的拦住我们的车问我们,要不要去草海,坐他们的船便宜,还不用掏门票。这种异常的热情让我们很讨厌,随即,开车去了草海管理局。据管理局的人介绍说,如今的草海,正面临着非常严重的污染问题,周围人们耕地使用的化肥,居民的生活废水都流向这片湿地,很多地方营养富集化也很严重了。

    带着沉重的心情,我们离开了威宁。

    曾几何时,我们还在为自己能改天换地而自豪和骄傲,却不想,我们侵略的行为正在破坏着那原本就存在的一切。也许,在若干年后,草海宣传册上黑颈鹤那优美的身姿也会随着宣传册的消失而消失,但愿,这种情形永远也不会出现。

    5月31日 云南皎平渡 晴

    昨天从云南禄劝出发,经团街、撒营盘,到皎平渡,已是下午6点多了。

    中央红军当年抓住滇军空隙,巧渡金沙江,摆脱了几十万敌军的围追堵截,进入四川,取得了战略转移以来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渡过了有生以来最热的一夜。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身上的汗就一直在出,我只有不停的喝水。身体也好象变成了过滤器,喝进去水,一会儿便又成了汗出来了。空调被老板娘拿去了氟利昂,变成了一个没有力气的电风扇,杨军老师干脆铺了床单在地上睡了,门开着,窗户也开着,尽管这样,我感觉还是在一个大蒸笼中,热的我无处藏身。躺在床上,我努力想象下午在金沙江边洗脚时的凉快与惬意,以便能入睡,身下的床单几乎湿透了。夜里醒来好几次,抹着身上的汗,盼着时间快点过去。终于,天稍稍的亮了,我爬起来,冲了一下脸,跑到外面才感觉好了点。

    带着对热的恐惧,我们三人光着膀子开车上路了。也没有想到,这路,就不是路,是悬崖边上的一条羊肠小路!

    过了金沙江,便是四川境内了,我们从地图上查阅,从江边到上那端的通安镇只有28公里。抬头望去,小路淹没在了群山中间。我们的车子开始沿着一条恰好有一个车宽的小道爬山,由于我们几个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道路,又是自己驾车,所以特别小心。车子以很慢的速度移动着,越上越险,一边是望不到顶的高山,不时有突出来的大石头仿佛要拦住我们的去路;另一侧,是没有护栏,深不可测的悬崖。昨天所见的金沙江,现在也变成了一条细带子。看一眼,真是心惊肉跳。三个人的眼几乎不敢眨一下,抓紧护手,向上,再向上。

    所幸,路上几乎没有车子,能碰到的就是几个赶着羊群的牧羊人。山上没有植被,偶尔吹来一股股热浪,气象学上叫这种风为焚风,意思就是能燃烧的风。山露出脊梁来,光秃秃的,

    终于,我们以4个小时的时间走完了那28公里路。中午到会理,中央红军曾在此开过会,总结经验,决定下一步的前进方向。

    傍晚时分,我们进入西昌。行走在高速公路上,看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景物,回想上午的路,甚是后怕。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可到最后,又挺了过来,于是就有了庆幸与兴奋。知道什么叫无奈与渺小,懂得了平安才是福。

    6月5日 四川泸定 阴转小雨

    我们是昨天晚上到的泸定,天下着小雨。

    泸定,自古以来,便是极为重要的交通要塞,是从四川进藏的必经之地。1935年5月29日,一部分红军在安顺场渡过大渡河,为避免重演历史上石达开兵败安顺场的悲剧,另一部分继续沿河北上,寻找更为顺利渡过大渡河的渡口,这个地点,便选在了泸定。

    泸定桥是一座修建于康熙年间的古桥,有百余米长,三米宽,共十三跟铁索,上面铺了木板。下面便是滔滔河水。走在这摇晃的桥上,向下看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桥也在逆流而上,自己身不由己,要跌落入河中一般。有游客,穿了红军服装,拿着假手枪,爬在桥上模仿当年红军飞夺泸定桥时的姿势,拍照留念。却也有来往于两岸之间的当地居民,健步而过,跟平地上没有两样。

    当年就是在这桥上,敌人抽掉了上面的木板,红军硬是从这光溜溜的铁索上,冒着枪林弹雨,爬过去,夺了泸定桥。

    河水湍急,以每秒7米的速度奔腾而下,不时泛起浪花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凌空的桥,铁桥,上面曾浸过红军战士鲜血的每一个铁环,怎么能不回忆和沉静在当年炮火连天的战斗场面之中呢?仿佛是位睿智的老人,铁索桥安详地坐落在两岸之间,任那河水随着性子的撒欢、奔跑。黑墨色的铁索,在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之后,也显的异常古朴。

    在桥的两端,有当地人出租红军服,卖一些工艺品等。

    6月9日 巴朗山 阴

    早上我们打算要翻过巴朗山,到小金县。当年中央红军曾与四方面军会师于懋功达维(今小金达维)。

    山下很热,越往高走气温越低。天上乌云密布,好似要下雨的样子。狄赫丹老师很是担心:“一下雨就不好走了,海拔高,就要结冰”,我对狄赫丹老师的话深信不疑,他曾经一个人进过西藏,对高原上的气候变化很有经验。不过还好,并没有下雨。

    路过卧龙大熊猫自然保护区,由于要赶路,就没有进去。车子经过一个峡谷后便开是爬山。有雾,雾里夹着细雨。路很难走。随着海拔不断增高,山上的树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灌木丛,再往上,就是草甸了。真美的一块草地,不知名的黄的、红的、紫的小花开得满地都是,花和草构成了一大块地毯,地毯上飘着轻轻的雾,有牦牛的身影,它们悠闲而自在。我们不敢停留,继续顺路而上。这时草地稀疏了,露出了地表,渐渐地就剩下石头了,忽然,一大片冰雪出现在我们眼前。啊,看见雪山了!

    停下车,顾不上狄赫丹老师的叮嘱就跑了下去,一阵狂喊。刚从山下6月的炎热中出来,置身于这个冰冷的世界,忘记了一切,山上满是白的雪,纯净而令人神往,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踩着吱吱响的雪,跟同伴们打闹嬉戏。随后,我们拿出“重走长征路”的旗子,与雪山合影。上车后才想到刚才不应该剧烈运动,高海拔地区,氧气稀少,很容易就缺氧致头晕,发生高原反应,幸好我们都没有不适。

    再往前,就是巴郎山垭口,一块牌子上写着:巴郎山垭口,海拔4523米!

    在路旁,看见有庙宇,有经幡。已经是藏区了。

    其实,在我心里,没有丝毫准备,好象一下子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为自己有如此遭遇感到庆幸的同时也为唐突的到来感到不安。

    沿着路开始下山,没过多久就到了小金县的第一个镇——日隆镇。刚到便听说明天是这里的藏民一年一度的朝山会。藏民要朝拜四姑娘山!

    多美的一个名字:四姑娘山。天仍然阴着,想到机会难得。我们决定留下来。

    夜宿日隆镇。

    6月10日 四姑娘山脚下 多云

    可能是初上高原,昨天晚上没有睡塌实。早上洗脸时,发现水很凉,像冰水,洗完了,脸被冻的发木。

    8点多开始上山。原本想早点起来去拍日出,天阴着就作罢。

    也许冥冥中真的有那么一种力量,在信仰之中,又在信仰之上。

    早上四周的大山还都笼罩在阴云之中,就在藏民们跳起锅庄,唱起歌曲祭神拜山,表达自己的祝福之时,天一下子就晴朗了起来。天蓝,草绿,毫无遮拦的阳光让整个世界都灿烂了起来,慢慢地,山露了出来。银白色的雪峰,仿佛是漂浮在了草地和白云之上,洁白而纯洁。那被喻为四个姑娘的四座山峰也在人们的期待下露出了容颜。

    拜山,是藏族人特有的一种祭拜形式。他们穿上最华丽的衣服,带上酥油茶上山。拜山开始,要焚香,烧纸,磕长头,等到撒过“伦达”之后,就开始欢歌了。我们三人是伙同几个外地来的游客一同上山的,不等坐下,便被几位藏族大嫂邀了过去,与他们一道拉起手,跳锅庄。

    真是热情,我也不时用手中的相机对准那些虔诚的拜山者和欢乐的人群。两张256M的CF卡很快就拍满了,我又换上胶片。

    藏族人,这些生活在高原,穿着藏袍,戴着漂亮饰物,脸上有高原红,露出憨厚笑容的人们,善良而富有野性。当他们围在一起唱歌跳舞喝酥油茶时,只要你过去说一声“扎西德勒”,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拉你过去,一同欢乐。

    狄赫丹老师先前接触过藏民,还会唱藏歌,跟藏民一起很快就融洽了,我和杨军老师差一点,不过还好,与笑容和舞蹈就够了。

    下午两点多开始下山,随后到小金县城。

    6月12日 马尔康 甘孜 晴

    我原以为马尔康是个县,不料到了才知道是个镇,不过因为是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州府所在地,所以在建筑等方面有县城的规模,是一个充满浓郁藏族风情的高原小城。街面上店铺的门上都画了佛教的吉祥物。由于人少,这里即使在白天,街上的车子和行人也是稀稀拉拉的,这让走了一路,见惯了拥挤、嘈杂的内地城市的我们,心情感到格外轻松。更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小城异常的洁净,在街道上你根本找不到一片纸屑。随处可见拿念珠身着藏族服饰的藏民和僧人,也让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感到新奇。

    昨天晚上刚到马尔康时,已是夜里11点多,还下着小雨。没吃晚饭的我们发现居然还有个兰州面馆开着,好不惊喜。久违面食的我们忙进去叫了饭。不一会儿,拉面上来了,面里夹着牛肉、北瓜、葱头,热腾腾的。狄赫丹老师正在给家里和单位领导发短信报平安,等他开始吃的时候,我的碗已经见底了,好痛快!

    今天要从马尔康赶往380公里之外的甘孜县。出发时,问了问当地人路况怎样,“没有问题,你们这车,随便跑嘛!”事后才知道,高原上的380公里远不比内地的380公里,这380公里我们整整跑了一天,幸好带了干粮,不然在地广人稀的高原上,饭都吃不上。

    一路上,所见到的便都是藏民与藏居了。那些木结构方形房子,外面大都涂了颜色,红白相间,再画上不同的图案,有吉祥八宝图等,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异常美丽。进入藏区,就是进如了一个宗教圣地。不光是人们的房子、房子里的装饰与佛教有关,就连这里的大山、河流都与之想连。路边不时有白塔,经幡出现。在好多地方,我都看见,整座山上都是经幡,一大片,一大片,迎着风,猎猎作响。那幡上、旗上的经文、图案陈述着这个独特民族的风情与信仰。

    车子爬上了山,抬眼望去,不断起伏的小山包就像是这片草的海洋的波浪。就在我们拍照的时候,从山的那头过来两辆面包车。停了下来,八、九个身穿藏袍的藏民从车上拿出了可乐,糕点等,找了快空地坐了下来,看见我们便欢叫了起来。刚开始,我看不懂他们的意思,后来才知道,他们是邀请我们一同与他们吃糕点。看见他们闲适地坐在那里聊天,唱歌,那份坦然和乐观,让我忽然很羡慕他们。他藏民们看来,生活本来就是悠闲的,自在的,而遇到的一切困难,也是理所当然的,应该的。是啊,对生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一种是悠然闲适,一种是紧张地处在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中,不能自拔,到底哪个更让我们向往呢?我们生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我想我从藏民那里得到了答案。

    下午经过炉霍,翻过罗锅梁子,7点钟到甘孜。

    6月19日 红原瓦切 阴

    今天早上从川主寺出发,向红原县的瓦切方向进发。

    当年红军从红原地区的草地上走过,在沼泽地里,由于地形复杂,气候恶劣,粮食短缺,红军战士开始挖草根吃树皮,很多红军战士掉进了泥潭里,永远湮没在了这片大草原里。现在叫的红原,是周恩来总理起的名字,意思就是“红军走过的大草原”。

    我们中午时份进入日干乔大草原。车子爬上了山,忽地开朗了起来。由于天阴着,云压的很低,一眼望去,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星星般的小黑点连成了一大片,一块一块的,好象是黑色的花朵开在了草地上。走近了,黑点大了,再走近,才看清楚是被人们称为“高原之舟”的牦牛,它们低着头,披着长毛,悠闲而自在地在这大草原上吃草,撒欢或是卧着望着远方。

    真是一片广阔的天地。说广阔,是说它没有界限,任凭车子在公路上随意奔跑。我们仿佛是被夹在两页纸之间的沙砾,或者别的什么,背上是天,面向草原。我嗅着大地的芳香,感觉着自己渐渐向天地相合的夹缝中奔去,我感了幸福,一股让我窒息的甜蜜之情涌上心头,我的眼模糊了。

    也许深入便是一种幸福,但这种深入让我感到无法自拔,让我感到了虚脱和饥饿。我无言以对这片大草原,尽管从未见面,从未见面。

    到了瓦切,天还阴着,风很冷。在这时,在山西,在长治,人们肯定在躲避炎热,而这里,红原瓦切,我们感到了寒冷。当看到人们在家里烧旺了牛粪炉子,一起喝奶茶聊天的情景,觉得自己真是身在异乡为异客啊。那一个房子就即便是个形式上的家,也能给人温暖的气息,而此时,却让我们凭生几分凄凉之意。所幸,还有人们热情的问候。

    下午采访完,便向诺尔盖方向出发,打算之后进甘肃。

    6月28日 延安 晴

    1935年10月19日,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吴旗镇,胜利结束长征。我们的长征之途也就要结束了。回想起来,从井冈山,到遵义,到金沙江,到雪山草地,到六盘山,到吴旗镇,沿着长征路走过来,我的心也经历了一次长征。那些刻记在我心里的不仅仅是各地不同的风俗人情,那些名山大川优美的景色,也不仅仅是每个革命胜地让我了解到的历史知识,让我懂得和铭记的还有革命的艰辛,红军战士们的鲜血,国家成长和经济建设的脚步。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或许都还是个开始。

    今天上午,告别了吴旗镇报道组的同志,我们开始想延安进发。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记得从初中课本上读到贺敬之的这首《回延安》时,心里总是在想,延安是什么样子?

    今天下午,当车子开进延安城时,我一边拿着DV拍摄,一边从DV的显示屏上注视着这个从未谋面的革命圣地。新修的路,路边有好多还在建设中的大楼。往里走,过了延河桥,便是市中心了,道路两旁高楼耸立,路上车多而拥挤。在邮政局盖邮戳时,当服务员得知我们是沿着长征路走过来的时候,异常高兴:“真是辛苦,欢迎您来我们延安!”,之后还告诉了我市政府的位置以及枣园、杨家岭、王家坪等地方的路线,真是热情好客的延安人啊。

    下午去延安市政府,宣传部的同志告诉我们说晚上有晚会,是安塞一个歌舞团的演出。为了能听到陕北民歌,看到安塞腰鼓。我们决定晚上去看演出。

    在陕北民歌《上一道坡坡下一道墚》高亢的曲调声中,晚会拉开了帷幕。尽管天很热,但前来看演出的观众并没有减少,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听到的大多是陕北口音。烟尘的节目也多是表达革命胜利之后人民的欢喜之情与黄土高原上男女之间的爱情,纯朴而富有乡土气息。在那充满了泥土味的民歌曲调里,我寻找自己对泥土的回忆。

    看完晚会,已是夜里11点多。延安市的夜景也很漂亮,新的路灯,新的楼房,延安是个新的城市!

    7月4日 长治 晴

    终于到家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在武乡结束我们的长征路之行。昨天下午,刚进武乡境内,看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我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不停的说,“这里我来过”,“这里我也来过”……,是啊,能不激动么?整整一百天的行程,一百天的艰辛,从那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方走过来,又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乡,是故友重逢的喜悦,是又回到母亲身边牵挂和思念之情的释放。武乡新闻组的同志热情地为我们接风。晚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我失眠了。

    今天一大早,胡乱吃了几口饭,我们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三个人都很激动,不时相互对对方说,“不要激动,就要到家了”。狄赫丹老师开车,速度保持在60迈以内。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望着车窗外熟悉的景物,禁不住开始想象回到报社后的每一个镜头。

    上午10点钟,车子进入市区,我们把两面旗子举出了车外,一面是我们走时带的,上面写着“重走长征路采访团”,现如今,上面满是我们采访过的老红军、老八路签下的名字;另一面是在四川宝兴当地人送给我们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的旗子。

    八一广场,市政府,到了,站在报社门口的同事们都看见我们的车子驶过来,欢呼了起来。啊,我们到家了!

    刹那间,我如释重负,心塌实了下来。有种想好好睡一觉的感觉。我回家了!安全地回家了!

    到此,我们整个行程全部结束,途径11个省,行程21000公里,历时100天。

    后记:

    我们的长征结束了,但我的心却时时不能平静。小时候,每次跟伙伴们在一起时说到的,都要比一比看谁去过的地方多,每次都是我遭受冷落。带着儿时的愿望,我在上大学填报自愿时就添了省内离家最远的地方。尽管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有点好笑,但增加自己的阅历却一直是心中的愿望。这次重走长征路,让我的心变的异常沉重。我不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说我到过井冈山,去过泸定桥,见过少数民族人独特的生活方式。我知道那都是表面的,肤浅的。让我深刻的,是长征让我明白了做人的谦卑与诚恳,是顽强不屈,是对生命的豁达与宽容。

    如果说,小时侯游历四方是我的梦想,那现在让生命变的更加充盈就成了我的追求。当我又回到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间,我能保持自己的一份清净,我感到欣慰。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想到又将是全新的一天,我挥挥胳膊,对自己说:去吧,你能战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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